斗蓬摇了摇头:“这玄武是谢安临死前亲自推荐的,对这个人,他保护得一直非常好,我曾经以假冒玄武的身份,去和刘牢之接触,一方面是想让刘牢之对刘裕下手,除掉这个大麻烦,另一方面,也是想引诱真玄武现身,把他也给除掉,但是就算是这样,玄武也一直没有出现呢,这说明他早早地就放弃了刘牢之,不再把掌握军权的希望,寄托在刘牢之的身上。”
老祖叹了口气:“若如此,此人还真的是能沉得住气呢,黑袍尊者,你曾经参与了黑手乾坤的重建之事,甚至还经历了殷仲堪火并了白虎王旬,接掌白虎的事情,这些事情中,玄武可曾出现过?”
黑袍摇了摇头:“没有,自始至终,他都没有出现过,这个玄武,是黑手乾坤里最神秘的一个人了,自谢安死后,他就非常小心地隐藏自己,保护自己,绝不出头露面,至于白虎,他其实一直只是个吉祥物,傀儡人,因为他手下无权无势也无兵马,甚至连军械粮草财宝这些资源,也都给当年的桓温私吞了,导致他一直只是一个摆设而已,虽然可以议事,但从来不敢主动提案,只能附和别人以生存,之所以他要培养殷仲堪和我,作为秘密弟子,也是希望我们能找机会去外州郡当官,以任上的权力来截留积累当地的税赋,作为白虎一系的资源呢。”
“只可惜,他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现,就完蛋了,给他最信任的弟子殷仲堪所杀,老实说,这是我都没想到的,殷仲堪那孝子名士的外表之下,居然有如此毒辣的虎狼之心,这其实当时把我都吓到了,后面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,我可是小心翼翼,甚至一直是请明月师妹在暗中保护我呢。”
斗蓬的眉头一皱:“居然还有此事,这么说来,刘婷云其实也是在效法那殷仲堪,提前在三个边远蛮夷州郡布局,想要利用当地的税赋,给自己积累资源,以备以后争夺天下时所用呢。”
老祖点了点头:“应该是这样,黑手乾坤的其他镇守是可以通过在吴地,扬州的那种不向朝廷上交的税赋,供私人使用,而其镇守又会利用往往是世家掌门人的身份,截留挪用一部份的资源,转为黑手乾坤的藏宝点,刘婷云不止是在这些边远州郡,就是在刘毅的豫州,也是探明了刘毅多年来秘密积累的藏宝军械,趁着在前方利用天师道大军黑了刘毅的机会,把豫州的这些藏宝也给转移了,所以刘毅对她是恨之入骨,这种背叛,不仅是要刘毅的命,也要他的钱!”
黑袍哈哈一笑:“这个女人确实有一手,我们原来都以为她的重点是在结交中下世家,搞自己的关系网上,但实际上,她真正要做的,是积累各州郡的钱粮税赋,打造军械盔甲,意图谋逆呢,若不是她去刺杀孟昶而身亡,真要让她拉起一支军队,还真不好说后果呢。”
斗蓬淡然道:“她去刺杀孟昶是我下的令,因为我也察觉到了刘婷云的不对劲,问她把刘毅的那些军粮军械运到哪里去了,她说是运往她在豫州的一些秘密的基地,有些是用来资助司马国璠这些人的叛乱了,因为司马国璠的叛变,其实她也从中出力不少,包括之前的司马楚之等人。”
黑袍冷笑道:“她出了个屁的力,这个女人满嘴谎言,无非就是在建康的时候怂恿过司马国璠几句,说什么作为司马氏的宗室大将,要在北伐中建功立业,要跟着王妙音,让这个皇后为他说话,给他立功的机会罢了。结果司马国璠抢功不成,反而让广固城中的被掳百姓全给杀害,事后刘裕震怒,王妙音把他关押了起来,本来只是作作样子稍加惩戒,结果司马国璠却以为要拿他问斩,自己杀了看守越狱出逃了,如果不是当时已经成了飞蛊的明月顺路把他带回,只怕这司马国璠早就死了。”
斗蓬哈哈一笑:“黑袍尊者,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啊,若不是那刘婷云也悄悄地渐入了营中,假扮守卫对司马国璠施以酷刑,要司马国璠作假供词,逼他承认跟黑袍慕容垂有勾结,怎么会吓得司马国璠越狱逃跑呢?若不是刘婷云先一步地杀了守卫,就司马国璠的本事,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来?就算没有明月飞蛊,刘婷云也会让司马国璠逃走的,只不过,方向是北魏,而不是后秦。”
黑袍的眉头一皱:“刘婷云当时也在青州?这些是你安排的?”
斗蓬摇了摇头:“不,这些是她自己做的事,不是我的安排,我当时的注意力也只在你的身上,刘婷云事后才向我汇报,他大概是想让司马氏的宗室,如司马楚之,司马国期,司马国璠这些人都逃往番邦外国,然后借助司马氏的影响力,让晋国国内一些不满于刘裕新政的士族,暗中把庄客佃户们派到司马氏的手下,形成边境叛军,再以她之前私藏的军械钱粮作为支持,让这些人有在边郡持续作乱的条件。后来她向我解释刘毅的这些钱粮军械的去向时,就说是给了司马国璠,司马楚之这些叛军了。我也没来得及追查此事。”
老祖沉声道:“司马国璠的手下不过几千乌合之众罢了,用不了这么多的军械补给,刘婷云肯定是有所隐瞒,这么大量的军需,足以供应十万大军征战一两年的,斗蓬尊者,你要好好查探,甚至刘婷云一些其他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,也是要查清楚,这个女人比我们想象的要高明呢。”
斗蓬笑道:“是的,我也是发现她背地里有不少小动作后,才逼她去刺杀,或者说是联络孟昶,可没想到黑袍陶公居然也在场,而刘婷云居然还把陶公当成以前的使徒,想要拉着你一起叛逃呢,结果没想到你早已经有了在她之上的武艺,将之一击而杀,只可惜,没留个活口啊。”